時間點:兩人剛認識還不熟
文內兩個BGM:Hozier - Take Me To Church、宋冬野-董小姐
「欸!前面的大塊頭!」這麼一喊,周遭的人向林子俐側目,唯獨他口中的「大塊頭」卻不停下腳步。
林子俐無可奈何,他一個戲劇系出現在大傳系的樓層,顯得十分突兀,何況他還小有名氣,在追逐的過程他看見不少面熟的臉孔正議論紛紛。
最後林子俐以瀟灑的姿態站在蕭元語面前,阻斷他的去路,「大塊頭!說的就是你!」
蕭元語納悶的低頭看比自己小一大截的林子俐,他知道這個人是誰,但不記得彼此有熟識到這種地步,畢竟兩人是透過戲劇系的人輾轉認識,正式交流一隻手都能數清。
「你能教我唱歌嗎?」
「……什麼?」
*
兩人來到戲劇系的空房練習室,林子俐懇切的直盯蕭元語,乍看就是隻期待主人丟根骨頭的小狗。
蕭元語不曉得該從何說起,林子俐劈哩啪啦講了一大串,完全不給他機會說話,一恍神就被拖到這間教室。
回想剛才他提供的訊息──最近戲劇系要演音樂劇,林子俐完全不會唱歌,卻剛好抽到男主角,偶然聽說蕭元語很會唱歌,於是這次化身成小兔子蹦蹦跳跳跑來拜師。
「……」蕭元語無聲嘆息,他不是那種三不五時哼歌擾民的人,更不會和朋友去KTV歡唱整晚,頂多頂多課業需要,或是遊戲通關才偶然興起唱個幾句。
所以林子俐從何打聽起?蕭元語其實能推測出答案,只是他透過林子俐明亮的藍瞳,忽然不是那麼想理解真相,彷彿一旦挖開事實,彼此之間會產生某種巨變。
「我沒教過別人唱歌。」蕭元語皺著眉頭道,拋開原先的好奇,面對眼前的問題他又是一陣頭疼。
「沒關係沒關係,我很會模仿學習,你就唱首歌給我聽聽!」林子俐傳達出的熱情幾乎要壓倒他,仔細想來他沒有認真的在他人眼前開嗓,就算是在家也很容易被打斷。
倒也不是難為情,只是不習慣罷了。蕭元語掏出手機,分明平時老愛往對方的眼睛瞧,當對象是林子俐時,他反而畏縮。
他隨意找個伴唱帶,微微低頭面向亮著微光的螢幕,緩緩吟唱。
董小姐,你從沒忘記你的微笑
就算你和我一樣 渴望著衰老
董小姐,你嘴角向下的時候很美
就像安和橋下 清澈的水
林子俐如癡如醉的聆聽,他有股奇妙的感受,彷彿彼此不在間平凡無奇的小教室,是一片廣闊的草原,而蕭元語舉辦演唱會,僅有他和他,兩個人的演唱會。
每字每音和他散發出的氣質是何等的相似,林子俐忍不住去想像,蕭元語心中「董小姐」的模樣。
所以那些可能都不是真的 董小姐
你才不是一個沒有故事的女同學
愛上一匹野馬 可我的家里沒有草原
這讓我感到絕望 董小姐
林子俐覺得自己厚顏無恥的來拜託他實在是太值得了!自從接觸蕭元語後,一直覺得這大塊頭格外有趣,經過幾番的打聽和閒聊,他可是把握到多數人都不曉得的資訊,好奇心驅使之下,他便站在此地,享受從他嘴裡流淌出的音樂長河。
所以那些可能都會是真的 董小姐
誰會不厭其煩的安慰那無知的少年
我想和你一樣 不顧那些所以
跟我走吧 董小姐
躁起來吧 董小姐
歌唱結束,蕭元語把分頁滑掉後關閉手機,才抬頭直視林子俐。剎那間,蕭元語眼裡只剩林子俐一人,四周的雜物瞬間消失,他在林子俐的眼中找尋到自己的倒影,彼此相互輝映。
如果沒有那煞風景的鐘聲,他們可能會以為時間就此凝固。
「啊!我下堂還有課。」原先倚靠牆壁的林子俐整個跳起來,「你下下週六有空吧?七點半左右來活動中心看我表演!」
他又匆忙的瞥了眼手錶,奪門而出前又說了一句:「要來啊,我等你。」
狼狽逃跑的林子俐還氣喘吁吁,臉上的紅暈難以辨別是因為剛剛的失態引起,還是純粹因為運動。
蕭元語搔了搔頭,有種上賊船的錯覺,但他並不討厭。
*
一抵達活動中心,隨處貼的宣傳海報才讓他明白,原來這場表演不是戲劇系系上的音樂劇,而是熱音社的小型演出。
他拿走宣傳的本子,開始時間是晚上六點,內場也熱鬧的只聽見尖叫和音樂聲,蕭元語悶悶的走進去,舞台上的表演恰好結束,兩位主持人振奮的走到舞台中央,底下觀眾漸漸變得安靜。
「上半場即將要結束,我們的壓軸表演邀請到了戲劇系的小王子──林子俐!替大家在這場有個完美的結束,並打開下一場的起始!」
暗紅色的布幕升起,林子俐俯頭撐著直立式麥克風,背景音樂何其大聲,周遭興奮的歡呼聲也不絕於耳,蕭元語站在尾端,附近鮮少有喇叭,他卻能清晰聽到林子俐的清爽歌聲。
My lover’s got humor
She’s the giggle at a funeral
Knows everybody’s disapproval
I should’ve worshiped her sooner
總覺得這歌詞和旋律特別耳熟,但他習慣隨機點首音樂聽,不擅長記名字和歌手。
Amen, Amen, Amen
Take me to church
I’ll worship like a dog at the shrine of your lies
I’ll tell you my sins so you can sharpen your knife
Offer me that deathless death
Good god, let me give you my life
到副歌時,蕭元語有好多個瞬間以為林子俐發現他在這,還面帶微笑對著他唱,不過這種錯覺很快就隨著林子俐移開視線而消散。
No masters or kings when the ritual begins
There is no sweeter innocence than our gentle sin
In the madness and soil of that sad earthly scene
Only then I am human
Only then I am clean
他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種近乎成熟的表演和唱法,不像兩個禮拜前說不會唱歌的人所能展現。
林子俐這三個字不知不覺中在蕭元語心中深根。
中場休息,蕭元語看了接下來的流程,大概沒有必要繼續停留,準備從場內離開,卻在吵雜的人聲中隱約聽到有人在呼喚他。
「……大塊頭!」
找片整個學校,也只有那個人會這樣叫蕭元語。
蕭元語轉身,林子俐的衣著不論台上還台下,仍然光鮮亮麗,相較於蕭元語,黑白相間的襯衫搭配牛仔褲,他實在是樸素太多、太多。
然而那般閃亮的林子俐卻對著他莞爾一笑,問道:「師父,我唱功有進步嗎?」
「嗯,很好。」
你才不是一個沒有故事的女同學
愛上一匹野馬 可我的家里沒有草原
這讓我感到絕望 董小姐
END
我花了~~一整天~~寫這篇~~
因為正稿我寫得太沉悶,這篇寫得太歡樂了,前一千字一節課打出來,後一千字慢慢湊了兩三節課(躺著)
關於那首英文歌,這裡有中英歌詞外還有解說這首歌的內涵,大家有空可以看看ww可以說是和這篇文章有一點點關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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