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新鎮2／廠長】戒不掉的

　　柔軟的床吸收一日疲倦，從骨髓滲透出的安心感令高皮條鬆口氣。即便一日下來發生眾多無奈與動怒的事情，他竟沒有一絲睡意。興許是長時間下來的緊繃，無論精神還是肉體皆未跟上現況的腳步。

　　他又犯菸癮。在物資短缺的情況下，殭屍、缺糧、少水等情形不麻煩，反而是要節制抽菸使得高皮條心煩意亂。解愁的是菸，起愁的也是菸。

　　擺動痠疼的肩頸，高皮條坐在床沿，從隨意扔在地板的背包裡掏出一根菸，正尋找著打火機，卻發現指尖微冷。


　　不曉得是包裡的水打翻，還是拿到時已受潮，再強烈的火也點不著這根菸。腦海快速播映今日種種，他臆測是位處二樓時，高皮條忙著將水瓶放入倉庫，左手邊的口袋被西洛悄悄塞了香菸。不經意間，被掌中的水漬沾染。

　　高皮條咂嘴，瞳孔充斥不悅。隔壁房的細碎聲響傳入耳朵，他聽不清，亦無意願聽清。他索性叼著菸，凝視毫無亮光的窗戶。

　　恍神間，眼前煙霧繚繞。熟悉的菸草味纏綿鼻尖，高皮條驚見右手邊一道火光，是兩年未見的葉小花。

　　「老大，這麼晚還沒下班嗎？」

　　葉小花獨有的腔調與稱呼透過聽覺直達心臟。高皮條輕笑一聲，沒有應答。

　　「我幫你點菸。」

　　她彎腰湊近，高皮條也低頭啣著菸。她純熟的技巧為他們點亮火光，於他抬頭的剎那間，葉小花的身影已然消逝。

　　

　　高皮條取下仍未點燃的菸，食指與中指夾著無數心思。並非第一次這麼想，菸這玩意兒，他是一輩子都戒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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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廠長真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