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6月28日 星期五

【劇場時光(MLTD)】融入心意的歌聲

※收錄於2023年全員向合本《765 in Taiwan》

※負責的角色為千鶴、風花、莉緒、歌織、このみ



  輪子滾動的聲音迴盪在走廊,偶爾能聽見一旁傳來陌生的語言。走廊兩側的牆壁寫著各國語言,總能在某個區塊,看見熟悉的文字。

  深夜時分,從通道走出來的人面露疲態,但也有人抵抗整日的奔波與三小時的天空旅程,興奮地彷彿要跳起舞。

  「我們──到台灣啦!」莉緒推著行李廂,站在隊伍最前排,「製作人ちゃん,台灣、我們來到台灣了!」

  「大家都辛苦了。」站在一旁的製作人雙手一擺,瞄向四周紛紛投來的視線,「莉緒さん,冷靜點。」

  跟在兩人後方的分別是このみ、千鶴、風花以及歌織,四人聽見製作人的勸導,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莉緒羞赧地瞪了一眼製作人,「我可是有特別做功課!有位朋友曾在台灣生活一段時間,我問了她不少事情呢。準備好了哦!回去日本前,要來一趟屬於大人的台灣之旅。」

  「不愧是莉緒ちゃん!讓我們在台灣也要像大人一樣地度過,不留下遺憾。」このみ聽見莉緒提及的關鍵字,不忍也提高興致地附和。

  製作人苦笑,「連夜趕來想必大家都累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要進行彩排。」

  五人之所以身在台灣,不為其他的理由,正是以偶像的身分跨越國際線,來到另一個國度。765事務所前來台灣舉辦演唱會,本次由千鶴、風花、歌織、莉緒,以及このみ組成團體。

  莉緒不滿製作人潑冷水,賭氣地鼓起腮幫子,「知道啦。」

  「有我在,不用擔心唷!」このみ撥了撥頭髮,向擔憂的製作人做保證。

  「呼……」走在最後方的歌織撫著胸口,沒什麼精神地微笑著,「這次的表演讓人很期待……期待到有些緊張,這幾天都沒怎麼睡好。」

  風花遮住嘴巴,打了個哈欠,「唔,不好意思。」風花不安地一手抓著行李箱,另一手整理頭髮,「難免會緊張呢,希望一切都能順利。」

  「哦呵呵呵!」千鶴走出隊伍之外,「各位別擔心,台灣畢竟也在亞洲,跟日本有不少相同的地方。」千鶴匆忙瞥一眼掛在上方的指示牌,「等等往那邊走吧。」

  千鶴準備往左邊的方向走,製作人連忙叫住千鶴,指往反方向的櫃檯,「這、這邊才對。」

  「我、我記錯了!哦呵呵……咳咳。」千鶴紅著臉,趕緊跟上大眾的腳步,一齊走向入境登記的排隊人龍。


  *


  與其他偶像會合之後,所有人在高昂的情緒下完成彩排。平時大家有各自的工作,儘管有團體活動,也鮮少能夠所有人聚在一起。再加上是罕見的海外演出,儘管感到勞累,所有人還是以完美又敬業的態度進行表演。

  由於演出人數眾多,光是彩排得耗費三天依序確認。雖然休息時間增加,但是也拉長了正式上台的時間。

  演唱會當天,大家都顯得有些心浮氣躁。五人的表演在演唱會的中間段,作為緩衝並為後半場帶來轉折。

  五人戰戰兢兢地走到定位,前奏甫播放,立刻引來觀眾的歡呼聲。開頭是風花站在正中央,由她唱第一句歌詞。這首歌有五人各自歌唱的段落,緩慢的旋律更挑戰偶像的唱功。風花之後,再來是莉緒、千鶴的獨唱。

  目前為止都跟彩排一樣順利,五人賣力地回應粉絲的熱情,在悶熱的舞台上揮灑汗水。辛苦歸辛苦,大家依然發自內心地綻放幸福的笑容。

  第二段副歌開始前,獨唱的部分由このみ、歌織以及風花接續,隨後再移動位置,迎來歌曲的尾聲。

  正當以為一切會如期進行時,燈光打在獨唱的このみ,但是一旁的歌織卻不小心做成上一段的舞蹈動作。

  歌織內心一陣慌亂,立刻擺出正確的姿勢。歌織暗罵自己太過不小心,一時之間來不及跟上節奏唱出自己的歌詞。

  最先留意到的人是下一段獨唱的風花,落了幾個音節,她連忙幫歌織補上後續的歌詞,聚光燈也提前移到風花。準備與歌織交換位置的このみ反應快速,立刻在一旁輔助歌織走到正確的定點,並給予她加油打氣的微笑。

  歌織咬牙,盡可能地調整好狀態,讓表演達到最完美的樣貌。最終五人一齊合唱結束表演,燈光暗下後,歡呼與掌聲不絕於耳。


  演唱會的氣氛愈來愈來熱烈,愈接近尾聲,偶像以及粉絲的情緒愈激昂。五人輪流上台演出,沒有多餘的空檔相互交談。所有人下台面露擔憂,上台的瞬間又變回耀眼的偶像。等到安可結束後,才終於有機會與歌織談話。

  先行到舞台內部的千鶴拿著水瓶,看向最後走進來的歌織。

  「對不起!」歌織行九十度彎腰,雙手緊緊握著,身子微微顫抖,「對不起,我犯了這麼明顯的錯誤……」

  「歌織さん……」風花皺緊眉頭,不捨地看向歌織。

  「歌織さん,先喝點水吧。」千鶴跟著彎腰,確實地把寶特瓶放到歌織手中。

  「歌織ちゃん,沒事的。」このみ輕拍歌織的背部,安撫她的情緒,同時希望她抬起頭來。

  分明剛結束一場精采的表演,大家的情緒卻格外低迷。莉緒舉起一隻手,「大家辛苦了,接下來是我們的狂歡時間囉!」

  每個人對著莉緒投射困惑的眼神,莉緒擺出神秘的笑容,「一起去參加台灣的『祭典』吧!」


  *


  夜幕低垂,高樓大廈紛紛點亮燈光,為人們指引前方道路。晚間八點,夜市人潮依然不減。兩排攤位擺著各式各樣的商品,琳瑯滿目的食物種類,令第一次來到此地的五人深感震撼。他們訝異地抬頭,看著一個大招牌寫著中文字「士林市場」。

  莉緒拿出手機,重述從語音聽來的發音,「這裡是……系、林、夜、系……來台灣一定要體驗『夜系』,才算來過唷!」莉緒張開雙手,像是當地人在招呼觀光客一樣。

  她們站在較少人的角落,才剛結束工作,聞著夜市瀰漫的香味,每個人都食指大動。

  「好熱鬧的地方,讓人很懷念呢。」千鶴比起其他人,顯得都還要放鬆。

  「忍不住興奮起來了!」このみ默默踮起腳尖,努力不被人潮淹沒。

  莉緒拿起手機確認內容,「有想要先吃什麼嗎?」

  大家不約而同地看向歌織,歌織整個人心不在焉,並未注意到其他人的視線。站在斜對角的莉緒將上半身往前傾,輕聲呼喚,「歌織ちゃん?」

  「嗯?啊,抱、抱歉,怎麼了?」歌織如同往常地溫和一笑,卻顯得些許勉強。

  「莉緒さん問說有沒有──呀!」身旁的千鶴話說到一半,一位戴著鴨舌帽的女孩匆匆忙忙跑到千鶴跟歌織中間,千鶴發現的當下立刻閃開。

  歌織並未察覺,與女孩撞個正著。歌織下意識地用手抱住孩子,彼此詫異的眼睛看著對方。

  「你還好嗎?」歌織擔憂女孩的狀況,沒想太多地用日文詢問。女孩見狀,推開歌織後拔腿跑走。

  「兩位沒事吧?有沒有受傷?要不要找地方坐著?」風花半蹲身子,檢查歌織的腿腳有無傷勢。

  「我沒事……」千鶴握著自己的手,綠色眼睛直盯著頻頻出神的歌織。

  歌織順了順瀏海,看向女孩離開的方向,「嗯,沒事唷。」

  「希望那孩子也沒有大礙,看她這麼急急忙忙,不曉得發生什麼事了?」風花說完後,肚子傳出了叫聲,五人同時愣了一下。

  「呵呵,大家都餓了吧?那我們該從哪裡開始呢?」このみ毫不掩飾笑意,輕拍害羞而掩面的風花。

  莉緒搭著風花的肩膀,笑著說:「既然如此,我們先從最豐富的開始吧!」


  她們穿過重重攤位,來到一間有安排內用座位的牛排店。

  一組客人結帳離開,她們依序入座。食慾主導理智,差點把菜單所有品項都點一道。幸好このみ及時阻止,只點了兩份牛排分著一起吃,打算留點空間去享受更多台灣美食。

  牛排端上來時,口水都快要流下來。除了牛排以外,牛排底下還放不少圓直麵,還有兩三個玉米筍跟花椰菜。

  千鶴優雅地運用刀叉,替每個人切好差不多同等的分量,又熟練地發揮服務精神,為各位倒了一碗玉米濃湯。

  「沒想到,台灣夜市能夠品嘗到如此豐富又美味的牛排!」千鶴遮著嘴巴,仔細咀嚼牛排與醬料搭配的口感,「跟我家母親──咳咳!我是說,跟我家主廚處理得一樣好吃呢!」

  「千鶴能常常吃到美味的牛排真好呢。」風花拿著叉子,一臉幸福地咀嚼,再喝了一口濃郁的湯,「還有免費的湯跟飲料……太棒了!」

  莉緒摸著肚子,一臉不甘心的模樣,「好想再多吃一點……但還有其他美食想吃……」

  「忍耐一下,莉緒ちゃん。下一個想帶我們吃什麼台灣美食呢?」このみ輕笑,把盤子上最後一塊肉吃下去。

  「下一個是──珍珠奶茶!」


  拿到飲料杯之前,大家以為台灣的珍珠奶茶與日本並無太大差異,於是點了五杯飲料,準備要喝個過癮。

  「這、這麼大杯,喝得完嗎?」風花拿著杯子,不安地向各位投射求救訊號。

  「珍珠好多……!」千鶴拿起吸管戳下封口膜,驚訝地用吸管攪拌將近有半杯的珍珠。

  「飲料可以慢慢喝,不用緊張。」このみ喝了一口,「唔嗯,珍珠咬起來很有嚼勁呢!」即使嘴裡還有,このみ仍然迫不及待地再次吸取珍珠。

  「各位,別忘了要拍照!」莉緒挑了一個背景和燈光都絕佳的位置,把珍珠奶茶貼在臉邊,套用可愛的動物濾鏡後接連拍了多張照片。

  莉緒拉著大家多拍三四張合照,她興致高昂地提議要嘴唇靠著吸管一起拍照。各自調整姿勢時,莉緒發現歌織連吸管都還沒插進飲料杯。

  莉緒跟このみ交換眼神,このみ快狠準地拿走歌織的飲料杯,莉緒則是把自己的飲料放到歌織嘴邊,「喝喝看?」

  恍神的歌織來不及應對,下意識地張嘴喝一口珍珠奶茶。

  「歌織さん覺得怎麼樣?」風花接下このみ戳好吸管的飲料,再把飲料杯還給歌織。

  歌織慢半拍地嚼著珍珠,「很美味……」

  「離開台灣前想再多喝幾杯呢。」千鶴的飲料只剩一半,惹得大家相視而笑。

  「留著等等繼續喝吧,接下來是──」


  歌織拿著跟臉一樣大的雞排,舉在面前不知所措。她微微歪著頭,「這個……都給我一個人吃?」

  「畢竟你剛剛都沒怎麼吃到。」莉緒認真地點點頭,不給歌織拒絕的餘地。

  「吃、吃不完的話,我也可以幫忙。」認真程度不輸人的風花握起雙拳,幹勁十足。

  「唔,剛剛喝太多了……」千鶴後悔地盯著手上那杯只剩下三分之一的珍珠奶茶。

  「你先吃看看吧?」このみ眨了眨眼,滿臉期待地看著歌織。

  歌織在大家的注目下咬了一口雞排,炸過的麵皮酥酥脆脆脆、內裡的雞肉多汁柔嫩,店家特調的醬汁更是美味得讓人停不下來。

  歌織的表情變得明亮許多,「這就是台灣雞排嗎?相當美味……!」歌織拿著雞排往前伸出去,示意大家一起來品嘗。

  她們協力吃完這塊特大雞排,每個人都心滿意足。談笑間風花看向歌織,驚呼一聲後拿出皮包裡的面紙。

  發覺風花舉止的千鶴指了指自己的嘴角,「歌織さん,這邊有……」

  「咦?啊。」歌織接下風花遞給她的面紙,臉微微泛紅,擦掉黏在臉頰的殘渣,「真不好意思……」

  「這樣的歌織ちゃん很可愛哦。」莉緒笑著戳了戳她的臉頰,令歌織更害羞地別開視線。

  「這說明了雞排很好吃呀,只有在台灣才享受得到。」このみ閉起眼睛回味雞排的多汁口感。

  突然,一股味道竄進嗅覺。

  「嗯……?」風花遮住口鼻,面色鐵青。

  「肯定是傳說中的臭豆腐!」莉緒不容分說地拉著四人前往臭味來源。


  離臭豆腐的攤位愈近,味道愈濃烈。許多經過此處的人,臉部表情全都垮了下來,甚至還會特意繞遠路。周遭的攤位也不販賣食物,而是有少許她們沒看過的遊戲機台。

  「我們真的要吃『這個』食物嗎……?」千鶴吞了口口水,「我、我吃得很飽,就、就先不用了……」

  「剛剛大家讓我吃很多雞排,我、我也吃飽了。」歌織跟著千鶴一起倒退幾步,搶先舉白旗投降。

  「咦──都來到台灣了,不試試看嗎?」莉緒眨了眨眼睛,表現出懇求又無辜的樣子。

  「嗯,莉緒ちゃん說得有道理。」このみ深呼吸一口氣,在他人尚未出聲阻止時點了一份小碗的臭豆腐。

  莉緒跟このみ難掩興奮地入座,另外三人面有難色地挑選離店鋪較遠的位置。

  「雖然味道很濃烈,但是這麼有名,應該很好吃……?」風花勉強地笑了笑。

  正好老闆端來臭豆腐,莉緒舀了一湯匙,「來,風花ちゃん,你先請。」

  「咦──!」風花整個人往後仰,差點跌下座位。

  「風、風花一定沒問題。」千鶴為花容失色的風花助陣。

  難以拒絕他人的風花只好閉起雙眼,深呼吸,一口吃下臭豆腐。

  風花面無表情地咀嚼,四人相互看了一眼後,也紛紛吃一小口。

  「我好像太小看這塊豆腐的威力了……」このみ手背壓著額頭,努力適應嘴巴散發的臭味。

  大家的臉色愈來愈難看,連提議者莉緒都轉身壓住嘴巴。風花試著緩和氣氛,「味道是很重,不過沒有想像中的難吃呢……」

  「那剩下就拜託你了──」

  「嗯?咦?等等……!」

  在風花挑戰臭豆腐的期間,其他人接連購買其他甜品及飲料來賠罪……不,感謝風花。芋圓豆花、黑糖糕、地瓜球、冬瓜檸檬依序擺在桌上,風花背負著四人的希望,總算吃完那碗臭豆腐。

  「嗚嗚,我不想開口說話了……現在的話,肯定沒有貓咪願意靠近我。」風花欲哭無淚地垂著頭。

  「風花ちゃん很了不起呢。」歌織握著風花的雙手,不嫌棄又誠懇地給予鼓勵。

  「辛苦了!」莉緒遞給她一瓶口腔清潔噴霧。

  「甜點、飲料也請好好享用。」千鶴把冬瓜檸檬放到風花手上。

  「這是只有風花ちゃん才能完成的任務。」このみ讚賞著,她隨意地瀏覽周遭的遊戲攤位,看見不遠處有個熟悉的物品。

  「夜市竟然可以打麻將?」このみ雀躍地向大家招呼,所有人一邊吃著甜點,一邊走向放著麻將牌的攤位。

  「感覺滿有趣的……」風花撐著下巴,觀察貼在桌面的6乘6圖樣。

  「玩法好像不太一樣?」千鶴觀察其他客人的動作,困惑地皺起眉頭。

  「這叫做麻將賓果。我們從三十六張牌選出十五張,只要連成一條線就算贏了。」莉緒流暢地解釋玩法,驕傲地抬高下巴。

  面對驚奇的眼神,歌織在旁邊笑道:「莉緒ちゃん剛剛馬上問了朋友。」

  「噓!這是秘密!」莉緒把食指抵在嘴巴前。

  「雖然玩法不同,但好像可以試試看!」このみ握起雙拳,坐在攤位前挑戰麻將賓果。

  このみ玩得相當認真,仔仔細細地挑選十五張牌,但是連線失敗,最多只有一條線中出現四張牌。

  不起餒的このみ又玩了一局,這一次出現「聽牌」的狀況──一條線中湊齊五張牌。上一局的慘況被このみ拋到腦後,眾人也起了興致,圍在このみ身後。可惜的是,依然沒有成功。

  このみ花了五局的錢,前四局以失敗收尾。剩下最後一次機會,このみ先挑選了三張牌,轉頭誠懇地說:「大家各挑三張吧!」

  所有人手上都拿著三張麻將牌,このみ先把自己挑的三張牌放到桌面,隨後是風花、莉緒,以及千鶴。

  當千鶴放下第三張,一瞬間爆出歡呼聲。

  「機會來了!」大家望向歌織手中的三張牌。

  歌織緊張地一張一張放到桌面,剩下最後一張時,她握著手中的牌合掌祈禱。

  歌織深呼吸,緩慢打開握緊的手,手上的牌是「伍萬」。

  「啊啊啊!連線了!成功了!!」このみ高興地抱住歌織。

  歌織不知所措地回擁,看見大家開心的模樣,原先鬱積在內心的烏雲也漸漸消散。

  このみ挑選抱著台灣的貓咪娃娃當獎品,「這是大家一起贏來的獎勵,回去放在劇場吧。」

  歌織看著那隻娃娃,一股情緒湧上心頭。她甩甩頭,跟上大家的腳步。


  *


  逛完夜市的五人向製作人報備後,由このみ開車前往陽明山。期間還發生一件插曲,交車人員堅持不相信このみ的年紀,非要このみ拿出國際駕駛執照以及日本駕照才肯讓她們租車。

  このみ倚靠莉緒(跟她朋友)的指示,來到能夠欣賞台北夜景的空曠處。今天天氣宜人,上山的沿途始終能看見三三兩兩的人們。

  她們千辛萬苦地停車,在視野尚可的平台眺望燈火閃爍的高樓大廈,盆地像是一個碗公,盛起這片繁華的都市。

  歌織回想起這次的目的,罕見的海外演出,卻因為自己的失誤而留下汙點。淚水不知不覺集中在眼眶,歌織捏緊自己的裙襬。

  「哈啊──能夠來到這裡真是太好了!明明同樣是夜晚的景色,感覺卻好不一樣。」莉緒伸了個懶腰。

  「沒想到到其他國家開演唱會……如果可以的話,也想好好記下台灣粉絲的樣子。」千鶴惋惜地感嘆。

  「雖然我們之間講不同語言,卻能心意相通呢!」このみ認同地點點頭,回憶起今日演唱會的種種。

  「好捨不得結束呀……希望能再長久一些。」風花閉上眼睛,感受涼風拂過臉頰。

  このみ看向不發一語的歌織,「很不甘心,對吧?」

  歌織訝異地看向このみ,對於她精準地說出自己的情緒感到錯愕。

  「我懂呢,畢竟這場演唱會跟以前不一樣,非──常想要做到最好。」このみ輕撫自己的胸前,馬尾辮輕輕晃動。

  「為了短暫的今天,大家都用盡全力地準備。歌織さん,你也很努力了!」千鶴趁著此時的氣氛,把當時想對歌織說的話一口氣表達出來。

  「沒錯!歌織ちゃん,儘管留有遺憾,但下次我們會更加、更加地努力,對吧?」莉緒從側面擁抱歌織,用臉頰蹭了蹭她。

  「不要緊,我們都在這裡。」風花發現歌織拚命忍耐情緒,上前握住她的右手,輕聲說道。

  無論是言語帶來的力量,還是肢體觸碰的溫暖,整晚積累下來的情緒凝聚於淚水,滴滴水珠滑過歌織的臉頰。

  「這陣子我沒怎麼睡好,還犯下不該犯的失誤……真的很抱歉……」歌織拘謹地再次欠身道歉。

  眾人絞盡腦汁,想辦法化解歌織的愧疚。與此同時,遠處傳來悠揚的音樂聲。音質並不怎麼好,卻是一段優美的鋼琴彈奏。

  莉緒看向低著頭的歌織,她清了清喉嚨,跟著音樂隨意哼唱。このみ很快意會莉緒的用意,她也開始合聲,緊接著千鶴與風花也一起歌唱。

  想表達的言語、想傳達的情緒全都融入在歌聲之中,歌織緩緩挺直背板,與眾人對視。

  無須言談,眼神蘊含的關心與信賴讓歌織微微啟齒。第一個音節甫形成,周遭的氣氛漸漸變得不一樣,好似一股清新的氣場散發出去。歌織清澈又厚實的歌聲環繞在陽明山,路過的民眾不自覺地停下腳步仔細聆聽。

  四人緩緩停止歌唱,眾人的焦點慢慢地轉移到歌織。歌織把後悔與不甘的複雜情緒注入在嗓子,盡情搭配旋律歌唱。

  歌織看向圍觀的路人,她發現了在夜市撞到自己的女孩。女孩依然戴著那頂鴨舌帽,唯一的不同是,當時看來相當匆忙、無措的的她,此刻顯得相當精神奕奕,眼睛閃閃發光地注視著歌織。

  隨著鋼琴樂聲的淡去,歌織也結束歌唱。掌聲此起彼落,還能聽見許多不明白意思的語言,但是歌織明白,他們都在為自己喝采。

  那名女孩穿過人群,跑到歌織面前。女孩遞出五顆草莓串成的糖葫蘆,「謝謝。」

  來到台灣之前,製作人要她們要學習一些簡單的中文單字與發音。歌織收到女孩的心意,她蹲下身子,拿了糖葫蘆,也向她用中文說道:「謝謝。」

  女孩與家人牽手,向她揮手道別。臨時發起的小型表演畫下句點,又回到了平靜的陽明山。

  「不愧是歌織さん,清唱也非常悅耳。」千鶴依然陶醉在歌織美妙的歌聲中。

  歌織聽到直率又真誠的鼓勵,好不容易停止的眼淚又不聽使喚地冒出來。她泛著淚水,「謝謝……」

  「歌織さん,我們下次也一起努力吧。」風花握著雙拳,兩眼也跟著泛淚。

  莉緒默默擦拭眼角的淚水,「大家怎麼這麼愛哭呀?」

  其他人發現莉緒眼睛微紅,引來一番調侃。

  「如果配上酒的話,今晚會是完美的一天。」莉緒模擬拿著杯子的手勢。

  「的確是!我們在回去的路上買幾瓶吧。莉緒ちゃん,有打聽到好喝的台灣酒嗎?」既然提到了酒,このみ當然不會放過機會。

  莉緒嘿嘿一笑,「當然有!」

  五人的笑臉與台北的夜景相互輝映,陽明山上的晚風徐徐吹來,將笑聲送到更遠的彼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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