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1月13日 星期五

【邊界】主線:綠色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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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市集的熱鬧程度反映在寂寥的酒館。亞瑟·奧古斯丁灌一大口啤酒,與沉悶的老闆大眼瞪小眼。

  「再喝就要給錢。」老闆兩手插腰,口水向四處噴濺,「慶祝豐收就慶祝,搞什麼市集,害得我沒生意可做!」

  亞瑟·奧古斯丁抿著乾燥的嘴唇,苦味環繞味蕾。他吞下口水,反覆品嘗最後的甘露。

  另一組客人從角落的木桌移動到吧檯,坐在亞瑟·奧古斯丁的左手邊。他們雀躍的神情引來老闆的不悅。

  「笑什麼?嫌價位太低嗎?」老闆憤慨地搥木桌,亞瑟·奧古斯丁的木杯撒出些許酒水。

  亞瑟·奧古斯丁睨視著,刻意拉長呼吸,散發不滿的氣息。他將啤酒一飲而盡。考量到這是唯一一間願意讓他以勞力代換啤酒的店家,亞瑟·奧古斯丁壓抑幾天下來無可宣洩的情緒,起身就走。

  後頭隱約傳來驚呼聲,亞瑟·奧古斯丁握著門把、皺起眉頭,撓著發癢的肌膚。

  「亞瑟,等等!」

  亞瑟·奧古斯丁沒有反應,僅僅閉眼抵抗突如其來的暈眩。

  「亞……奧古斯丁先生!」

  亞瑟·奧古斯丁瞇眼,回頭尋找呼喚他的人。模糊的視野逐步清晰,他的視線落在老闆過於亢奮而漲紅的臉頰,「錢已經還清了,還想做什麼?」

  「哎!」老闆邁開笨重的大腿,對亞瑟·奧古斯丁勾肩搭背,「你沒聽到嗎?剛剛那兩位客人說紅髮的女巫進城了!」

  神彷彿親自在他的耳邊下一道不可違抗的命令,原先混沌不清的雙眼增添一抹光輝。亞瑟·奧古斯丁刨挖相關訊息,匆忙離開酒館。

  那兩人前幾日在勝利的市集聽聞有人大聲嚷嚷,甚至再三宣揚親眼看到紅髮的女巫。亞瑟·奧古斯丁迫不及待前往哨口,為了躲避人潮,他繞到人煙稀少的小路。

  沿路經過屈指可數的房舍,他熟門熟路地閃避路障,敏捷的身手使他給人的感覺煥然一新。亞瑟·奧古斯丁踩穩步伐,感受自己與偉大的上帝親密無間。

  沸騰的熱情拉扯顫抖的嘴角,亞瑟·奧古斯丁奔馳著。沒有人能阻止他、沒有人能擋下他──除了仰躺在街角的那隻黑貓。

  是他先看見的。

  女巫的魔爪已經伸長到王國!領地遭受玷汙,只有高貴的神之子民亞瑟·奧古斯丁能夠保護艾因索夫!

  亞瑟·奧古斯丁來不及抹去額頭的汗水,任由急促的吸吐燒灼喉嚨。他滿腦子只剩那雙翠綠色的貓眼。

  跌跌撞撞地跟隨靈巧的貓咪,他堅信終點絕對是女巫的巢穴。不顧發出慘叫的肌肉,亞瑟·奧古斯丁一路從農田跑到喧囂的市集。向來渙散的集中力達到顛峰,遠遠比褐色藥粉帶來的快樂更高崇。

  擠進圓環狀的廣場邊緣,中心有群人正高歌伴舞。震耳欲聾的歡笑阻斷他銳利的判斷,他的左肩迎來一陣不小的撞擊,惹得他火冒三丈,立刻轉身拉住那人的手臂。

  「喂!你……」

  懾人的綠色瞳孔吸食亞瑟·奧古斯丁的魂魄。動作再慢一拍,他就會忘記如何呼吸。

  「眼睛長在肚臍上嗎?」飛快的語速掩飾內心的動盪,「你沒聽說嗎?紅髮的女巫進城了!小心點!」他放開手,穿戴深藍圓帽的少年衝著他微微一笑,轉身隱沒在人群。


  黑貓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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