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噗浪以極短的篇幅連載,公布多篇後會集結整理在痞克邦。
6.
日子照常的過,不會因為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上班,時間因此停止;更不會因為M和他前女友分手,世界就停止運作。
自從知道E的全名,也體會到她的歌聲有多吸引人之後,我並沒有再關注。說到底她之於我的身分就是朋友的前任,我對她的印象也僅止於那次驚豔全場的歌喉,如果還能有更進一步的關係,我想也只能透過M。
有些想法一萌生注定被打臉。約莫是前兩個禮拜的一天午休,我和一位時常共進午餐的同事吃了公司食堂的便當,味道還是一樣勉強,但總歸能填飽肚子。
他說,最近喜歡一位地下歌手,歌聲很有魄力。
我跟他說,我不懂這些。他很積極地拿出手機獻給我看他口中的歌手。
天底下有多少地下歌手?我想我生命中最重要也最有關係的地下歌手就是E了。
是的,我同事最近迷上E。
7.
同事約我去聽E當周末在酒吧的表演。我知道他的舉止透露對我的好感,我想若是答應,他可能會有某些誤解。
我不太理解所謂的喜歡,就如同前面所說,我並未有任何戀愛經驗。在我看到或聽聞過的戀愛事蹟,往往只知道表面的事情,例如誰跟誰交往、誰跟誰接吻、誰跟誰很甜蜜、誰又跟誰分手。
動心倒是有不少次,M在大學曾經在大雨之中為我送傘,那是我最深刻的一次體驗,內心有股情緒漸漸的在膨脹,我會不自覺的將五官放在M和我的互動。一次對視、一次對談,甚或一次他對我的微笑,我全如數家珍的放在心裡。
不過,見到M也相同對待其他朋友,我的在意漸漸消退。
同事C也曾讓我動心過,在我剛入公司、最無助的時候,他幫助我,給予精神上的支持,還有不少實質的幫忙。
有人對我好,所以我對他有好感。
但這不能代表我「喜歡」他,對嗎?
如果喜歡可以衍生到「想跟他有進一步的接觸、關係」,那我想我會在這道關卡被攔下來。
所以我拒絕了C。
8.
C擅長交際,真要說的話跟M有些相似。不過比當年大學時期的M更圓滑。
他不常把真實的感情表露在臉上,尤其是在職場上。這方面的事情他也給過我建言。也因此當我看到他受傷的神情,內心的訝異大過一切。
原來面對喜歡,或是有好感的人,原則就容易被更改嗎?就如同M為了E,他變得不像我記憶中的他。
C說話變得有些結巴,我想也許是我的果斷影響到他。他說,好吧,但希望我能聽聽看E的歌聲。
起初我有些猶豫,但面對他那悶悶不樂的模樣,我還是接下他的話:「我聽過她唱歌。」
C喜出望外,原先的陰霾稍微淡去,「你聽她唱哪首?」
「看透。」
「居然是這首!這首雖然很有風味,但我最喜歡的是──啊,抱歉。」
他一臉歉意,我卻對此感到疑惑。
「我想你有可能是討厭E才不跟我去。」
我對這樣的誤解感到心煩意亂,「沒有討厭。」
「那不去聽一次現場看看嗎?」
「我之前有……」原本要說的話已經衝出舌尖,但想到那屬於私人問題,我嘆口氣,最終還是答應C。
9.
夜晚酒吧的光線不太好,就算有駐唱歌手,頭上那盞黃燈仍舊不夠使人清晰辨識台上的E。
C能認出來,他手上那杯調酒喝沒幾口,整個人已經醉醺醺的。我時不時瞥向他手上隨時會灑的玻璃杯,內心有些不踏實。
C和我的話題始終環繞在E身上,他說,他會知道E,是有一次下班想解悶,來到這間酒吧,聽到E唱了〈盛夏光年〉。
我知道這首歌,主唱將破碎的青春黏著在歌喉的唱法,偶爾還在我耳邊環繞。C說,E把這首歌重新詮釋了。
E唱歌有多好聽,我親耳見識過,當C這麼說,我真有那麼一瞬間試著在腦內想像。
可惜,我什麼也無法拼湊出來,最終抱著既然來了就還是享受的心情,微微抬頭等待E開唱。
E坐在高腳椅上,那頭棕髮遮去她的神情。
「大家晚上好,我是Emma。」
小小的歡呼聲在觀眾池中響起,我可以感受到E臉上的微笑。
「今晚首先要歌唱的是Coldplay的Yellow。」
10.
Look at the stars
Look how they shine for you
And everything you do
Yeah they were all yellow
……
I swam across
I jumped across for you
Oh what a thing to do
'Cause you were all yellow
I drew a line
I drew a line for you
Oh what a thing to do
And it was all yellow
……
我從未聽過這首歌,慢節奏的旋律令人放鬆,E獨有的嗓音帶著所有人進入她的世界。
在這世界中,我看見不同於上回的景色。比起初次的震懾,這次我原先有些煩躁的心情,一一被撫平。可以感受到有條在流動的河水,無論四季如何變化,它始終如一。順著這條河流的上游看去,隱約看見有個人正深情地歌唱。
那人便是E。
我似乎能明白,C為什麼這麼激動,也能了解M之所以深愛其中的原因。
E輕柔地將你帶進她的世界,透過曲風不一的歌曲,供人觀賞她彷如萬花筒般的內心。
你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會摔進去。渴望有朝一日,自己能愈來愈靠近核心。
TBC
引用歌詞:https://www.youtube.com/watch?v=yKNxeF4KM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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