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群島／支線故事】情人節快熱／承載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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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節快熱

　　「胡咲你……」店長看著剛從大學趕過來的胡咲，眼睛瞇到不能再瞇，胡咲手裡抱著的正是克洛不明說，但是大家都知道他很愛的巧克力。
　　「啊，店長！」胡咲見狀，馬上把手上的巧克力放在吧檯，「我吃不完，你幫我吃啦。」說完他直奔後台，換上工作會穿搭的衣服跟頭巾。
　　克洛盯著成堆的巧克力，口水都快流成河了。但他可是店長，這種可愛的小興趣沒有人會知道──「那我就拿幾個當作店裡材料了。」
　　胡咲笑得很曖昧，反正有人幫他解決過多的甜食，他很樂意，「都拿都拿，咦，小郁呢？」
　　克洛很克制地收走二分之一，推了一把眼鏡，「在後台。」
　　「欸？」胡咲訝異的同時，小郁真從他剛才經過的後台出現。

　　小郁一臉嫌棄，「我還想說你怎麼一身甜膩膩衝進來，原來是這些巧克力惹的禍。」
　　「小郁──我剛剛明明有進去啊，怎麼沒看到妳？」胡咲歪頭，納悶不到幾秒又轉移話題：「妳要吃嗎？太多了。」
　　「你剛剛跑太快，我都來不及打招呼，就出來了。」她輕輕嘆氣，隨後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怎麼，在外偷吃怕被我抓到？」
　　胡咲反應很快地拿起其中一塊心型巧克力，單膝跪地，「寶貝，都是那些女人纏上我的！」
　　小郁不屑地「哼」一聲撇頭，「滾吧，你這負心漢。」
　　胡咲急了，馬上握住小郁的雙手，「親愛的，我的一片真心妳昨晚不也都看到了嗎？」
　　胡咲還以為他們的八點檔──雖然現在才下午一點──會繼續演下去，結果小郁卻微微一愣，臉上有不明顯的羞澀。
　　因為小郁意料之外的反應讓胡咲跟著發呆，店內只有三人，氛圍瞬間變得很詭異。
　　「咳咳，再演下去，你們都別工作了。」此時的克洛在胡咲跟小郁的眼中散發聖光，「為了懲罰，這些巧克力都歸我了。」
　　胡咲手鬆開的瞬間，小郁立刻提著掃把走出店門，胡咲低頭抹了把臉，又恢復成平常嘻皮笑臉的模樣，「好好好，那就都給你了啊店長！我去後台準備！」

　　克洛趁周圍都沒人，拆了一盒巧克力吃下肚。
　　年輕人啊……唔，好像該再來杯可可，更甜更好吃。


承載的心意

　　睜開雙眼，她看到陌生的天花板。一瞬間意識清醒。
　　她伸手滑掉還沒響的鬧鐘，換個床她就容易睡不好。
　　儘管飯店多豪華，她還是喜歡自己那間又小又硬的空間。她起身離開柔軟的床鋪，直徑走向浴室洗漱。
　　衣服換好了、妝也上好了，她拿起手機撥電話給隔壁房的胡咲，卻撥了三通都沒接。
　　小郁無聲嘆息。她拉開窗簾，陽光灑進房內，她眼睛一瞇、瞳孔一縮，乍看有幾分獵食者的神韻。外頭的太陽永遠熾熱，這裡不是擁有四個季節的紐巴羅，她現在雙腳所踏的土地正是夏島，她的故鄉。
　　自從十歲那年舉家搬來紐巴羅，她很少再有機會回夏島。
　　這一次，算是個小意外吧。她在這大好天氣，微微皺起眉頭。
　　上個禮拜，胡咲看到新聞報導夏島的番茄季，耐不住媒體描述的盛況，嚷著要小郁跟克洛一起去。
　　她喜愛出門遊玩，但是不常去夏島。沒有理由。或許該說，她找不到理由再回夏島。
　　克洛以咖啡廳沒人顧為由鄭重拒絕。他們都明白克洛非必要不出門，也了解克洛耳根子很軟，多說幾次、多煩幾遍，他終究會答應。
　　不過這次狀況並非他們所想的樂觀，最後克洛微微睜眼，低聲拒絕胡咲的吵鬧。
　　受不了胡咲受傷的神情，小郁只好答應他一同前行。

　　結果現在那老虎獸人正在隔壁房呼呼大睡。思及此，小郁拿走其中一張房卡，去胡咲住的房間敲門。就不說她花了多久時間才把胡咲叫醒，小郁一回想就想伸爪子行兇。
　　兩人租了一台汽車，行駛在車流量不多的道路上。

　　「哈啊……」他打了個哈欠，「怎麼會想要一大早去採番茄……」整個人懶懶散散地坐在副駕駛座上。
　　「還不是有個人在我耳邊叨唸一整天，我才幫你規劃。而且，你兩天前就知道行程了，不是嗎？」小郁一掌放鬆地放在方向盤上，等待綠燈之餘跟胡咲閒聊。
　　不，抱怨才對。
　　「我就只說了一次我爸媽曾經帶我來採過而已──小郁妳記得太清楚啦。」胡咲雙眼緊閉，看來還想趁機補眠。
　　小郁嘆口氣，不想再跟他討論。過沒多久，車上的聲音只剩胡咲平穩的呼吸聲。

　　她撇頭看了一眼，斂下視線，專心開車。


　　抵達目的地時，這塊農場主人還在接待上一組客人。看來番茄季為夏島帶來不少觀光效益，除了這裡，他們途經許多農場也開放一般民眾採番茄。
　　胡咲方才在車上補眠，此刻精神好得很，興致高昂地跟小郁有一搭沒一搭聊天。小郁相較於胡咲，有些漫不經心。
　　觀察到的胡咲沒有特別戳破，他反而為此緊張，會不會是睡過頭讓小郁生氣了？他不安地猜想著。
　　兩人各懷不同的心思被招待進入園內，他們聽從農場主人的指示，學習觀察哪顆番茄成熟可以摘採。
　　小郁笑胡咲笨手笨腳，胡咲笑小郁總是躲在陰影底下，他們都熟練後，還趁農場主人不在，私自比賽誰摘的比較多、比較大。
　　最後農場主人說可以拿取一定份量的番茄回去吃，他看在兩人摘採的數量較多，還多塞一些特別品種的番茄給他們，當作額外獎勵。
　　小郁拿到酷涼番茄，結帳後當即啃一口，因為大熱天帶給他的暑氣瞬間消散；胡咲則是拿到標榜現今年輕人最喜愛的搖擺番茄，小郁囑咐他晚上參加夏島主辦的演唱會活動再吃，胡咲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
　　他們在農場外搭建的戶外餐廳休憩，木桌上一袋又一袋的番茄全是戰績。
　　小郁帶著草帽，有一圈藍色絲帶綁在草帽上。挾帶暑氣的風吹拂，她的草帽不安分地晃動。
　　胡咲滑手機滑到疲乏，拍照也拍很多，甚至已經向親朋好友──包含沒來的克洛──炫耀一遍。他撐著下巴，嘴裡哼著小調，尾巴肆意擺動。
　　他的視線不自覺落在小郁頭上的草帽，為了讓獸耳不被擠壓，帽子上的兩個洞正好也有了固定的作用。
　　小郁翹著二郎腿，右手手肘抵著大腿、握著拳頭撐著頭，另一手則是伸直放在大腿上，握著手機。
　　他看得出神。隱約還能聽到農場裡傳來小孩子的歡呼聲。
　　「喂！不要用跑的！」有人喝止孩子們。

　　她的回憶與那句呼喊重疊。
　　那可以算是最早的回憶。他和父母親以及大哥二姊一起採番茄。
　　家裡完全不缺番茄，每到夏島盛產番茄時，總有大批大批番茄送進他們家。那一顆顆番茄飽含著拉攏、巴結又或聯絡感情的心意，他還小，只記得每天三餐主食全是番茄。
　　然而，當整班同學都在討論跟家人去參加番茄季，包郁心生羨慕。
　　又哭又鬧地拜託保母，讓他能一起參加，而且一定要有人陪他去。最後不曉得怎麼傳到父親耳中，父親竟然答應了。
　　她想，那是他第一次主動要求成功，也想不起下一次是什麼時候。

　　包郁很開心，在農場快速奔跑，父親這樣喝斥他：「包郁！別用跑的！」
　　大哥跟二姊預料好他的行蹤路線，堵住他，而他落在二姊的懷裡。

　　最早的回憶，也是少數她還記得與家人有關的事情。

　　小郁的髮絲遮住半邊臉，胡咲雖然看不清，卻能感覺到小郁在笑。
　　他甩了甩頭，納悶起小郁今天到底怎麼了，好難捉摸。
　　「胡咲。」他在小孩的尖叫聲聽見小郁叫他，他投以好奇的視線，正好兩人對視。
　　「啊？……喔、哦，怎麼了？」
　　「雖然明天下午才要搭船回去，但我想提早跟你說句話。」
　　照常來講，胡咲此時會多嘴先接話，但是他沒有，他僅僅注視著小郁，耐著性子等待。
　　「謝謝你，我玩得挺開心的。」小郁說完，對著他加深笑意。

　　她站起身子拿走兩人的番茄，走向租來的汽車。

　　「……欸！」胡咲從板凳起來差點摔倒，「等我一下，換我開車！」
　　「好啊，本來就說好你要開車，我也想補眠。」

　　車開回車流愈來愈多的道路上。